所以,林家福才会回到轧钢厂,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八级钳工。
说起来也是挺搞笑的。
在林家福都这个样子了的情况下,那些针对他的敌特,还会时不时地冒出来,给他来点生与死的考验。
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林家福送走了刘海中,心情美滋滋地回了屋里。
秦淮茹看到林家福这出去一趟回来,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敏感如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家福笑笑,道:“刚一大爷过来,一点工作的事情,我一下就想通了!”
听林家福这么说,秦淮茹没有多问。
关于林家福工作的事情,她不懂,也不会乱打听。若是林家福愿意说给她听,她就听着。
“媳妇儿,睡觉,睡觉!”
林家福现在想明白了一些东西,烦恼尽去,那肯定得好好睡一觉。
……
第二日一早。
林家福醒来时,秦淮茹早已经醒来,早饭都已经在锅里。
吃过早饭,林家福便出了东跨院,汇合了赵立山、陈芒种,往轧钢厂赶去。
路上,赵立山还想劝劝林家福,结果林家福只是笑笑,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这技术革新小组,林家福都不是负责人,只是一个组员,组长是杨厂长兼着的,副组长是技术科的科长。
所以,这技术革新小组出成绩也好,不出成绩也罢,要负责任的都不是林家福。
同样的,最终得好处或者受惩治的也都不是林家福。
杨厂长就算是想要道德绑架他,也得看他林家福有没有这个分量。
厂里的工人,哪个不知道他林家福脑子摔坏了?
失忆症,可不就是脑子坏掉了!
林家福调去了技术科,赵立山也不再继续留在钳工车间,跟着去了技术科,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办事员。
轧钢厂技术革新小组,由技术科牵头,但不是技术科的人都在这个小组里。
在技术革新小组的第一次组内讨论会议上,林家福踊跃发言,建议将厂里工作在第一线的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们找一些组织起来,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要革新技术,咱们就得先找到技术上存在的问题,承认问题的存在,然后才能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
“若不了解一线的情况,只凭咱们在办公室里空想,这就是脱离现实,是空中楼阁,是错误的!”
林家福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众人纷纷点头。
于是,技术革新小组的规模扩大了!
人员一多,事情也就多了。
只是在一切都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会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
林家福自然不会点出这里面的问题。
很多时候,要成就一件事情不容易,但要给一件事情使绊子,方法不要太多。
就像现在,林家福的建议是没错的,但他给出的解决办法却是掺了私心的。
要了解各个工序的问题,哪里需要把人拉进技术革新小组,只要进行一两次主题明确的座谈,通过跟一线老师傅的谈话,就很容易把问题找出来,根本没必要将人给拉进技术革新小组。
然而,林家福提出问题,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紧接着林家福的解决办法,也没人多想。
为啥不多想?
因为林家福本身就是一个钳工!
既然林家福一个钳工能进技术革新小组,那么,锻工能不能进?焊工能不能进?
你要说不能进?
那你得说出个理由来!
连带着,林家福这个钳工,也得从技术革新小组里清出去。
杨厂长用权力给林家福来了个阳谋算计,林家福这边同样回了一个阳谋算计,而且,林家福这个阳谋一时半会儿还爆发不了。
在任何人看来,林家福都是为了厂里的技术革新在出谋划策。
“你咋想的啊?”
“昨儿个,你不是还对这事儿耿耿于怀吗?”
“咋今儿个,就积极献策了呢?”
赵立山在吃饭的时候,不解地看着林家福,想不明白,这一夜的时间,林家福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
林家福没有道明自己的私心,只是呵呵一笑,道:“在其位,谋其职!”
“你猜我信不信?”
赵立山嘴角扯了扯,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林家福,完全不信林家福的这一番鬼扯。
林家福回敬对方一记白眼,道:“你看,我说实话,你都不信!”
“呵呵……”
赵立山嗤笑出声。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林家福这种鬼话。
但是林家福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林家福不解释,赵立山自然是猜不到的。
……
厂长办公室。
李诚钧给杨厂长打了饭回来,两人边吃边聊,自然也就聊到了林家福的反常。
“厂长,我总觉得林主任有点不对劲!”
“昨儿个他还很不乐意,今儿就主动提建议,我总觉得,林主任的这个建议,可能有点什么问题!”
在问题没有爆发之前,谁能想到林家福的建议是带钉子的呢?
杨厂长也在想这个事情,可翻来覆去的想,依旧是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当然,他跟李诚钧的想法一样,都觉得林家福没有这么好心。
“我也有这个感觉!”
杨厂长点了点头,“可到底是什么问题,我还真的是没想到!”
“慢慢看吧!”
吃了几口饭,杨厂长放下筷子,“我相信林家福同志在大是大非上的觉悟还是有的!”
“说不定,这次是咱们啊,小人之心了!”
杨厂长望了李诚钧一眼,“技术革新小组那边,我没时间过多关注,你呢,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多去走走看看,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尽早解决问题!”
“厂长放心,我会的!”
李诚钧一本正经地表态。
作为杨厂长的秘书,杨厂长越好,他才会越好。
这一点,李诚钧很清楚。
所以,杨厂长要做的事情,他会全力以赴地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