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无精力计较,赶紧拉着他入院。
待进了后院。
范紫芙一眼便看见刘掌柜与那书生在说着什么。
见着她进来了,刘掌柜欣喜道:“大姑娘,果真是你。”
“我还以为听错了,你竟这般快赶了上来。”
又对宋易安行礼道:“宋相平安,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范紫芙挣开宋易安的手,上前问:“阿翁与阿母可有事?”
提及此处,刘掌柜笑容消失,只道:“堂主尚能撑得住,只是菘蓝……”
他叹口气说:“本就是刚引产,又这般赶路,这一路张郎中竭尽全力为她止血,眼下血是止住了,但人还在昏迷中。”
他双手捏紧,双目泪光闪闪道:“若再养不好,恐怕……就这几日了。”
刘掌柜咬紧牙关,努力不让泪水流下。
眼下,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是,他瞧着菘蓝受了这般罪,心就像被人撕咬过那般难受。
在他心底,菘蓝一直那般耀眼。
即便范言礼那瘪三欺辱她,她亦气定神闲,毫不在乎,只淡然道,【他既然喜欢万氏,纳便纳了,省得整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那时,他不过是受堂主所托,给即将待产的她送来补品。
刘掌柜到底没忍住,擦了擦满脸泪水,哽咽道:“早知……早知我当初去卫洲时,就应该将她带走,便不会遭此大罪。”
哪里来的早知,菘蓝自然不会跟着他走。
他长她五岁,可自幼菘蓝心里就没他。
他晓得的。
范紫芙见他这般,便说:“我先去看看阿母。”
刘掌柜边擦泪水边说:“大姑娘这边走。”
他晃眼却看到,石竹牵着阿山落在后方。
“阿山?你怎地也跟来了?你阿娘与妹子呢?”他奇怪道。
范紫芙停足,皱眉回头说:“石竹,你带阿山去歇息,赶了这般久的路,他亦是十分疲惫了。”
莫辞见状,忙拉着刘掌柜往边上走,与他解释。
宋易安快走几步,亦跟上范紫芙说:“走吧,先去看看阿翁与阿母。”
范紫芙点头。
两人方向后院厢房走去。
一入厢房,她便见徐清泉坐在轮椅上,神情哀伤,却紧咬牙关,强撑着。
“阿翁。”范紫芙轻呼。
徐清泉抬眼,扯开嘴角,说:“芙儿来了,你阿母一路念着你,快去看看。”
宋易安走上前,推上轮椅,说:“芙儿,你且先去看看阿母,我与阿翁说几句话。”
范紫芙点头,阿母如今模样见外男亦不合适。
宋易安见她入了里屋,方才推着徐清泉往外走了走,说:“阿翁,芙儿要回京。”
徐清泉沉默半晌,方说:“她的性子随蓝儿,从不屈服。”
可偏偏生为女儿身,这般性子,难免受许多苦。
“阿翁,无论你是否信任我,我都想说。”宋易安看向里间,缓声道:“即便付出所有,我亦会护住她。”
“她想做的事,我不会拦着。”
徐清泉原是不喜宋易安,他只觉芙儿嫁给此人,那总是受困于后宅之事。
若芙儿性子如以往那般软弱,恐怕早已埋骨后院。
但……
徐清泉抬眸看向宋易安,意图在他面上找到破绽,许久他才问:“你以前并不喜欢芙儿。”
宋易安转眸,看向徐清泉说:“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
徐清泉不语,只盯着他。
宋易安却唇角微扬,似是自语,亦或是讲给他听。
“她那般好,我爱她、尊她。”
“只有她在,这日子方才有滋味。”
可梦境里,自己却无视这般美好的女子。
以前,亦不上心。
因而,她不在意自己亦是正常。
万幸,日子还长……
“你想老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