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往后我们不同路了。你做的那许多事,你以为宋易安不知晓吗?他不过是一再给你回头的机会罢了。”
“就是待宋夫人那份心思,我都看得出来,他会看不出来吗?”
吕俭面色一僵,宋易安知晓?
他如何知晓的?
莫不是早就怀疑自己,去了卫洲调查?
除了这份情意他知晓,旁的事难不成都知晓?
吕俭忽而想起,当初吴清洛在狱中时,宋易安那似是而非的话与探究的眼神。
猛然觉醒,宋易安一向警觉,因而实施新法,虽备受垢议,却从未留下真正的把柄。
吕俭回过神,张穆已走许久。
他知晓,他们三人从此便走散了。
吕俭冷笑,自嘲:“他所行便是为百姓,我努力向上便是为私利?”
这天下不是只有宋易安方能做成大事,方能被人景仰。
他之才能从不在宋易安之下!
娶妻,他晚了一步。
总不能这世上所有事,他都慢宋易安一步!
吕俭暗自捏紧拳头,暗下决心,既然都不看好他,他偏生要做出一番事来!
那新法,他亦知晓!
这方,张穆与吕俭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方,宋易安却不知晓。
他正带着莫辞一路狂奔,两人不过一人一个包袱,向永州纵马奔去。
到了京郊驿站。
莫辞给马喂了草后,劝说:“大爷,要不歇歇吧,这大娘子走了快一日了,再怎么追亦是追不上了。”
宋易安咬了一口干饼,望向黑夜说:“她带着老弱病残,又有财物,想来是跑不快的。”
“我们快些,定能追上。”
宋易安看向汴京方向,半晌又说:“莫辞,去找掌柜重金要两匹马。”
莫辞一愣,问:“大爷,这荒郊野外的马匹怎及我们的骏马?”
宋易安低声说:“不对劲儿。”
“我们一路出京,到处都是缉捕文书,即便我让云哥儿在府上假扮我。但高靖逸那般多疑,怎会不派人守在城门口?”
他们一路却畅通无阻。
莫辞大惊失色道:“大爷意思是,宫里派人跟着我们,顺藤摸瓜去抓大娘子一行人?”
浓墨夜色,哪里看得见人?
只是,宋易安遭过高靖逸的道,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谨慎些为好。待会将马匹留在驿站,开两间上房,我们从后门走。”宋易安沉声道。
“诺。”莫辞领命。
驿站外。
一行面具人躲在不远处。
“属下去看了,宋易安主仆在驿站歇下了。”一人回来禀告。
潜渊皱眉:“歇下了?”
这人急匆匆离京,这方就歇下了?
“你去盯着,若有异动便来报。”潜渊吩咐。
他看向驿站,眸光幽暗。
上回在那妇人手上吃了亏,这回他得讨回来!
方能让主上再信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