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告退。
副使出了殿门时,回眼望去,见范紫芙正与韩皇后、三公主说笑着,仿若他们没来前便是这般和谐氛围。
副使目光沉沉,看向范紫芙的鞋。
茶水将衣裙打湿,为何还换了鞋?
罢了,这妇人盈盈弱弱模样,哪能做出这般胆大之事!这回算是得罪宋相了!
“芙姐姐。”高星瑜见皇城司人走了,轻声喊了声。
范紫芙自然知道她好奇心重,想要询问,可眼下却不是解释的时机。
她只递了个果子笑道:“三公主,看戏。”
高星瑜只得按下心内疑惑,接过果子,看向戏台。
范紫芙饮茶,眉眼弯弯,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直跳。
差点没赶上。
亦幸好她寻了个理由去了韩皇后寝殿,让人给皇后传了话。
先前那钻了狗洞,那衣裙鞋袜沾满了泥土。
去寝殿换衣衫,亦说得通。
她眸光微动,低头饮茶。
那颗金丹藏在了皇后寝宫,若高靖逸往后找她麻烦,亦算有个后手。
她抬眸,瞥了一眼韩皇后,只道此女能稳坐皇后之位,确实有几把刷子。
竟将高星瑜扯入其中。
若顺神帝怀疑,亦有第三人在场,范紫芙一直在坤宁宫看戏。
她与高星瑜交好,高星瑜自然会帮她。
只是……
范紫芙隐隐觉得,韩皇后不光是要高星瑜做个人证。
到底为何?无端将高星瑜牵扯进来。
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韩皇后亦看向她。
范紫芙随即对韩皇后笑了笑,便转开目光。
韩皇后亦看向戏台。
上方唱着戏,眼下演着戏。
到底是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
韩皇后唇角上扬,亦是无所谓了,这场戏亦快结束了。
她的手指轻轻随着戏曲而动……
大庆殿内。
顺神帝恼怒望着殿下诸人。
他既怒司马家人欺上瞒下,贪权敛财;又恼宋易安竟这般咄咄逼人,与靖儿一前一后逼得他表态。
他不喜司马家是一回事,但用司马家牵制韩家是另一回事。
若惩治了司马家,往后韩家便一家独大。
韩家虽一向老实谨慎,但……
他看向高靖逸,韩皇后的儿子实在出色,即便他不愿承认,靖儿确实是众多皇子中最好的一个。
可,若蓝儿诞下龙胎,靖儿这脾性可能容得下?
顺神帝心内烦闷更甚,松香殿亦还未传回消息。
到底是谁!暗中与蓝儿联系!
如今又将蓝儿掳走!
他只想快点结束此事,先将那逃跑的女子逮回来,亦如以前一般。
遂,他开口:“司马家阻碍新法,司马岭与宋二夫人之事,吕俭你再查查。”
“父皇,人证物证皆在此,还有何查得?”高靖逸急声:“父皇还要包庇司马家几时?”
“放肆!”顺神帝起身怒声道。
“官家。”李瑾上前,低声禀告:“宋二爷抬着三具棺材在宣德门喊冤。”
宋易安一怔,三具?
“哪里来的三具棺材?!”顺神帝怒问。
“回禀官家,一具宋老夫人的,一具宋二夫人的……”
李瑾顿了顿,方鼓起勇气说:“还有一具,宋二爷说,宋家婆媳二人皆因司马家而亡,若讨不回公道,他便撞死在宣德门。”
“请宋相为他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