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闻言,顿时惊讶不已。
所有失踪人口,竟都有在官府任职的亲属。幕后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华歆又道:“这些人都有在官府任职的亲属,大到县丞、县尉,小到武库令、城门令,他们的亲属,几乎遍及县中的各个部院。属下担心,这幕后之人,只怕是别有所图。”
张尘听罢此言,眉头紧锁,不禁暗自思索。
幕后之人劫走这些百姓,难道是想威胁他们的亲属,行不轨之事?
若是如此,倒真的不可不防。
平原是个大县,人口就有十余万,而且近年来,在华歆的治理下,仓廪丰实,府库充盈。
有人、有粮,又有钱,这样的县镇一旦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再加一番蛊惑,只怕顷刻之间,就能变出数万大军来。
倘若真是如此,冀州岂不又要陷入动乱之中了?
岂有此理,究竟是谁,敢在暗中行这等龌龊之事!
张尘沉思着,随即又问道:“你既已洞察此事,那可有寻到什么线索?”
“回大人,属下查到,那些百姓在失踪前,都曾去过一个地方,‘画影楼’。”
“‘画影楼’?那是什么地方?”
“回大人,‘画影楼’是一个唱皮影戏的戏班,是一年前才来到平原县的。”华歆说道,“属下调查得知,这些人在失踪之前,都曾经前往‘画影楼’,看过皮影戏。”
“你是说,这幕后黑手,就藏在‘画影楼’?”
“十七起案件,受害人都与‘画影楼’有过关联,属下不相信都是巧合。”
“嗯。”张尘点了点头,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便又问道:“那你可曾调查过这个地方?有什么发现?”
“这‘画影楼’,明面上的班主,是一个姓李的弄影人。但属下探查得知,耍皮影戏只不过是他们的幌子,暗地里,则另有乾坤。在那些人失踪后,他们的亲属都被带到了‘画影楼’,被要求按照他们的指令行事,若有不从,便杀死那些人!”
“岂有此理!”张尘怒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无法无天!”
张尘心中愤恨不已,但忽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华歆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如你所言,‘画影楼’若真与此事有关,那其所图甚大,行事必然十分隐秘,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华歆当即拜道:“不敢欺瞒大人,这些事,乃是本县县丞陶丘洪,冒死相告!”
陶丘洪?
张尘不禁沉吟着。
陶丘洪,复姓陶丘,字子林,平原人士,乃是东汉末年的一方名士。据说,此人清达博辩,文冠当代,与孔融、边让齐名。虽举孝廉出身,却淡泊名利,不曾出仕。
想不到,他竟做了这平原县的县丞?
对了,此人与华歆交情极好,想必是应他所征,才出任县丞的。
华歆又道:“子林的妹妹,也是这十七起案件中,其中一个受害者。案发之后不久,他便被人掳到了一处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他的妹妹,还有其他失踪的百姓。虽然,他是被人打晕后才带到那里。可是,那股特殊的檀香味道,还是让他当场就察觉出,那就是‘画影楼’!”
“在那里,他见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脸蒙黑巾的人。那人告诉他,必须按照他们的指令行事,他的妹妹才能活。”华歆说罢,轻叹道:“子林大义,冒着家人被害的风险,将此事告知属下。属下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这‘画影楼’在暗中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