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请。”全盛客气地朝一旁示意。
是个侧殿,里头只有顺德帝一人。
徐朝筠一愣,这一愣是有装的成分在,也有真的被惊到。
以他这么些年行医的经验来看,顺德帝这有些青黑的脸色着实有些虚得可怕。
“您是陛下。”徐朝筠开口,真的是毫无礼数可言。
“放肆,见到陛下还不叩首行礼?”全盛斥喝道。
顺德帝抬手,叫停正要行礼的徐朝筠:“不必多礼,你…方才去给赵太妃诊脉,结果如何?”
徐朝筠敛目:“确如太医所诊,太妃先天胎元不足,胎毒作祟,不过草民已有调养之法,只是需要精心养着,心绪不宜大喜大悲。”
顺德帝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便有劳徐大夫。”
徐朝筠颔首,随即便直直盯向顺德帝,有些欲言又止。
“徐神医…为何这般看着朕?”顺德帝一顿,袖中微微握拳,面上还是淡然自若。
徐朝筠皱眉摇头,上前几步,想去直接探脉。
全盛作势要拦,顺德帝使了个眼神止住他的动作。
这一脉把了许久,徐朝筠的神色越来越紧。
他也不多言,把完脉又直接上手绷开顺德帝的眼皮左右打量,接着又拿出小槌在顺德帝脑后穴位轻轻敲击。
这几槌下去,顺德帝脑中又开始昏麻,正要开口问什么,徐朝筠又在顺德帝腹部按了一下。
这一按不得了,顺德帝登时便呕出一口黑血。
好家伙,这一下给全盛看得心惊肉跳,冷汗瞬间涌了上来。
正要开口喊人,却听徐朝筠轻飘飘道:“你若是想让外人知晓陛下中毒,大可高声呼喊。”
中毒?!
全盛立时顿住脚步,顺德帝猛然抬头,看着地上这摊黑血,眼前有些发黑。
徐朝筠没管他的反应,用竹蔑在地上那摊血上一沾,随后便探头闻,又用指腹轻轻研转。
烧着地龙的侧殿本该暖和,可此刻,顺德帝只觉得全身发冷。
“徐神医,你方才说,朕是中毒了?”顺德帝喉咙有些发紧。
徐朝筠皱眉先问:“敢问陛下,您最近是否身子常觉倦怠,即便是久眠亦不能解困乏,双眼昏花,易怒易躁,如厕赤涩难忍,且每到夜时,宗茎便会不受控勃立,此一勃立若不抒解,全身将疼痛难忍。”
顺德帝一开始脸色是有些发黑,渐渐地,越听越苍白。
每一条,每一条徐朝筠都说准了。
都细致到晚间那事,只有徐朝筠一人诊出来了他的痛苦。
“这是什么毒?”顺德帝咬着牙,眼神跟要喷火了一样。
他虽没直接点头,但都这么问了,徐朝筠自然也明白了。
“寻毐。”徐朝筠继续补充:“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瘾更为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