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巴东郡城鸡鸣未尽,街巷间已人声鼎沸。
昨夜的一场巨变传遍城中:丞相杨仪亲临巴东,雷霆万钧间拿下贪暴郡守程贤,一众恶吏尽数被擒!
百姓们难掩震惊与激动,扶老携幼涌上街头,朝郡衙和大牢方向聚集而来。
“真的是杨丞相!”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昨夜王兴将军奉丞相之命,率军杀入程府,把那狗官捉了!”
“天不藏奸,苍天有眼哪!巴东有救了!”
街头巷尾,群情振奋。
无数双眼睛满含期待地望向郡衙前的大院。
此刻院中已搭起临时公堂,四周刀斧手林立,如临大敌般将几十名被五花大绑的官吏按跪于地。
为首一人正是巴东郡守程贤。
此人往日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如今却披头散发、面如土色。
想到昨夜他还盛气凌人地将一个“无名商旅”投入大牢,哪知转眼这人摇身一变,竟成了手握生杀大权的当朝丞相!
程贤一念及此,肝胆俱裂,悔恨交加,豆大的冷汗沿鬓边滚落。
杨仪负手立于高处,身披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直裰,历经长途奔波却难掩不怒自威的气度。
他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开口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传遍全场:
“程贤,赵合,李茂……本相今日在此,当堂审问尔等贪官污吏的罪行!”
此言一出,跪作一排的官吏们无不身躯一震,纷纷露出惶恐之色。
一旁围观的百姓更是屏息静气,伸长脖子听着。只见杨仪从王兴手中接过一本罪册,冷冷道:
“本相昨夜已审明此案,证据确凿。你等贪赃枉法、鱼肉乡里,所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今日当着父老乡亲,本相一一列举,让天下人评评理!”
他话音方落,堂下众贪官吓得脸如死灰。几个胆小的早已开始发抖,额头重重叩地,颤声求饶:
“丞相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望大人开恩啊!”
但杨仪神色不为所动,抬手一挥:
“王兴,先将昨夜提审记录宣读!”
“喏!”
王兴躬身领命,展开卷册,厉声念道:
“巴东郡守程贤,贪墨钱粮无数,致使数年间巴东民生凋敝、饥苦遍野!郡丞赵合,勾结豪强霸占民田千亩,徇私枉法,枉杀无辜性命十七条!”
“主簿李茂,侵吞徭役款项,中饱私囊……”
一条条罪状如铁锤般砸下,每念一道,堂下官员便抖上一抖,围观百姓则群情激奋,怒喝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贼官!”
“平日作恶多端,如今全露馅了吧!”
有人更激动得攥紧拳头,高喊道:
“丞相大人明察秋毫,为我们做主啊!”
王兴念毕,将卷册呈回杨仪手中。杨仪冷然一笑,从堂旁押来的几名囚犯身上扫过:
“尔等昨夜在狱中已供述事实,如今当众,可敢再为证?”
话音甫落,就见堂侧两名蓬头垢面的男子猛地叩首,高声喊道:
“小人冤枉!请丞相大人为民做主!”
二人乃程贤先前罗织罪名下狱的地方小吏,此刻泣声指证道:
“程贤逼死忠良,草菅人命;赵合收受贿赂,陷害善人!我们就是不肯同流合污,这才惨遭陷害啊!”
一旁又有几位白发苍苍的乡老站出,哭诉道:
“丞相大人明鉴,郡守一党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求您还我们一个公道!”
众口一词,证据如山!
堂下程贤等人脸色煞白,纷纷瘫软在地,不敢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