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不是闫惊雷没有提前通知他围剿火堂的事宜,而是闫开山竟然做出这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怀疑自己的老父亲是不是痛失爱子,伤心过度从而心智疯魔,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亲手杀了他亲儿子的人接任火堂的大位呢。
一进屋子,就看到闫开山在那儿静逸地打坐,仿佛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动闫家的大事,根本就没有激起他任何的波澜,他就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五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朝着闫开山使了个眼色,示意道:“父亲,您这么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
闫开山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老五一眼,似乎不用追问细节,也知道老五另有所指的是什么,他语气平淡地说道:“若有不妥,那姜玉郎又作何解释呢?我闫家行事,向来只求坦坦荡荡,面对的是天下人,可不是只看眼前这一时一事。”
老五就算反对,可是本身就先有姜玉郎这个外姓人掌管水堂,所以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细究。这似乎也是闫开山预料之内的。
闫家老五闫静渊一听,心里更气了,提高了声音说道:“可是四哥,是这姓蒋的亲手杀害的,而且这人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您怎么能让他坐上火堂门主的位置呢?”
闫开山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呵斥道:“我虽然心痛,可老二当时可是当着众人说了,这老四闫家人人得而诛之,难道我要让老二食言吗?我闫家的规矩,即便是我,可也不能随意破坏。”
老五不会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看似是巩固老二的威严,实际上则是,对老二的不满。毕竟如果老二真的想让老四活着,就不会有这次秘密围剿行动,而先斩后奏了。
老五突然面色一冷,眼睛斜视它处,突然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道:“可是您真的就认准了二哥了吗?”
闫开山一听,顿时怒道:“放肆!老五,不要以为为父平日里宽纵与你,你就可以口无遮拦了,说话没个分寸!”
闫静渊脸上毫无惧色道:“既然您说我放肆,那我就再放肆一回。难道四哥的死,您就一点不伤心吗?”
“闫静渊!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失去了两个儿子,而且这个老四是犯的谋逆欺师灭祖之罪!是要从族谱除名的!”
闫静渊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一样,依旧面色冰冷的追问着:“可是,我怎么从您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您伤心呢,就像当初大哥不在的时候,我也看不出来您有多难过一样!
闫开山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老五骂道:“不要三言两语就提你那死去的大哥,莫非,没了他,这闫家就要换姓吗?”
此言一出,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好像是时间停止了,谁都没有再说话。
终于,良久后。
“你这孩子,净说些胡话,一点都不懂为父的苦心!。”
闫开山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闫家的持续,不在于某一个人,而在于天雷诀的全本是否能最终化为己用。还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那延年益寿丸,知道吗老五,不要再纠结你那药引子了,为父不打算给你太多时间了,你得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
常年以来,闫家老五向来是以最能揣摩老爷子心意而闻名的,平日里老爷子的很多话外之意,老五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这次,他却也有些看不懂了,心里暗自思忖着:“莫非这天雷诀的后半部,尤其是那引天雷的关键部分,老爷子已经悟到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结合这延年益寿丸来看,可就完全说得通了,习得全本天雷诀,最重要的是能够引天雷,再加上足够长的修行时间,这不就是成仙的两大必要条件嘛,难道父亲是在谋划着这么大的事儿?”
老五越想越觉得这背后的水太深了,可又找不到头绪,只能满心疑惑地站在那儿,也是头一次在父亲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透骨寒彻的冰凉。
他又突然有种感悟,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换在一个大家族中依然奏效。
或许在一个权势争夺的家族中,感情的存在,本是就一个最大的弱点!
一边是手足亲情,一边是雄父天威,一边是偌大的闫家整族,他看着闫开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