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琅前脚刚从荷花池子里爬出来。
后脚主院的荣国公夫人就收到消息了。
柳嬷嬷很有些不满道:“郡主下手也太狠了!”
“二公子说什么也是她嫡亲的兄长,她怎么能当着韩小姐的面前对二公子又打又踹的,还两次将人踹到池子里去呢?”
“虽说眼下是夏天,可这山里到了傍晚就冷下来了,万一二公子感染了风寒,岂不是麻烦?”
“明日两位公子就要回书院去了,郡主今日实在是……”
荣国公夫人皱着眉头打断她:“柳嬷嬷,你方才没听清吗?是晏琅先去寻韩小姐,说晏熹的坏话的。”
“那些话听着,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忍不住想要打她,更遑论晏熹?”
柳嬷嬷懵了:“夫人?”
她很快就发现荣国公夫人是认真的,危机感立刻涌上心头。
她这可才随着二小姐去了庄子上一个多月了,她家夫人就已经彻底被郡主笼络去了?
荣国公夫人没发现她的异样,只是叹息道:“晏琅身强体壮,夏天里落两回水而已,叫厨房给他煲一锅姜汤送去,让他热热地喝下,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件事本就是他做错了,只是我和他父亲教了他那么多,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我也懒得再多费口舌。”
“晏熹……我相信她有分寸,晏琅到底是她嫡亲的二哥,打几次而已,又没伤到哪儿。”
说着说着便伤感起来:“小时候明明那样要好的兄妹俩,怎么长大后,反倒反目成仇了?”
“若是当年我没有那么快同意收养阿黎,而是多派人寻找晏熹……”
柳嬷嬷震惊:“夫人!”
“您这话要是叫二小姐听见了,她该多伤心啊!”
比起刚回京就不冷不热要她家夫人费心讨好的盈珠,柳嬷嬷的心一点不带犹豫地偏向了她自小看到大的傅安黎。
“若是您那时候不收养她,她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能在那恶毒继母手下活下来吗?”
“若您那时候不收养她,您重病在床,能那么快痊愈吗?”
“您不是也很喜欢二小姐吗?她听话、懂事、乖巧,小小年纪为了留下来费心讨好您和国公爷还有两位公子,您不是心疼她心疼得厉害吗?”
“怎么大小姐才回来几个月,您的眼里怎么就看不到二小姐了呢?”
说着说着想庄子上傅安黎的惨状,柳嬷嬷的眼眶都红了:“二小姐是做错了事,可她本性如何,您最该清楚不过啊!”
“那是您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她什么都没了,若是连夫人您这个母亲也厌弃了她,那她往后可该怎么办呢?”
荣国公夫人的本意不是如此,她解释:“我的意思是,若是那时候别放弃,多找找晏熹,说不定就能将她找回来,兄妹俩就不必闹得如此难堪。”
“至于阿黎,我何曾厌弃她?若我厌弃她,我又何必将嬷嬷你派去她身边?”
“我只是想着,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若是能尽早找回晏熹,又能收养阿黎,说不定他们兄妹四人,便能和睦相处呢。”
她落寞地垂下眼:“可惜啊,事到如今,这注定只是个梦了。”
“夫人别伤心,郡主才回来几个月呢。”
得了荣国公夫人的回答,柳嬷嬷的为傅安黎松了口气,她又尽职尽责地开导起自家主子来。
“奴婢瞧着,您近来与郡主的关系好了很多。”
荣国公夫人听着便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慈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