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除李聿为之外,旁听席上唯一看客。
简绥山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的神经顿时紧绷,下意识看向自己高价花钱雇佣的律师。
在律师点头时,他才找回三分底气。
江棠扫了一眼八风不动坐在那里的沈邃年,捏了捏手指后,这才视若无睹地将视线瞥开。
法庭之上,庄严肃穆,实则不过是双方来回扯皮。
简绥山的目标明确,起诉只为钱,不惜当庭撕开自己竭力维持的体面,也要从江棠身上捞到最多的钱。
为此,甘做他平日里最瞧不上的斤斤计较的小市民。
江棠看着原型毕露的简绥山,眼神中满是嘲弄和讥讽,她说了句跟此次庭审没关系的话,“真不知道当初我妈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简绥山脸上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半晌才抽搐着嘴角道:“你半分比不上你母亲。”
江棠笑了:“我最比不上母亲的,应该就是不肯让你趴在身上吸血吧,你一个一穷二白的凤凰男,没有我妈,什么都不是,当然在我妈活着的时候你也算是敬业,只可惜……”
江棠拿出他所有转移到国外的资产包资料,“……啧,只可惜,没有我妈在身边出谋划策,你真是蠢得可以,瞧瞧,这资产转移了半天,还是都……要回到我手上……”
简绥山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你!你!”
他扭头看向法官,手指颤抖:“她,她当庭威胁原告,你们都看到了……”
被用手指着的法官敲锤:“原告此刻控诉内容,不在今日审理行列,请就本案诉求进行陈述……”
江棠靠在椅背上,微笑看着简绥山狗急跳墙却怎么都爬不上那墙的丑态。
庭下的沈邃年削薄唇角勾起,看着她得意的模样。
简绥山从法庭出来时,是被律师搀扶出来的,被拦在外面的记者媒体早已经等待多时,疯狂对他进行拍摄。
“简先生请问庭审结果如何?”
“简先生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否跟败诉有关?”
“简先生今日你……”
忽地,现场媒体的声音戛然而止,顾不上询问的开始疯狂进行拍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简绥山向江棠下跪的镜头。
江棠前脚踏出庭审现场,后脚就迎来了简绥山的大跪。
父跪女,在任何时代都绝对够轰动。
李聿为拉着江棠后退一步,试图让她避开,但现场人实在太多,没有避让的地方。
简绥山老泪纵横:“棠棠,父亲已经年迈,现如今家中也被你搞得家破人亡,你就放过父亲,让我颐养天年吧。”
记者媒体议论纷纷,闪光灯不断在父女脸上频闪。
被简绥山下跪的江棠跟生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下一瞬训练有素的St集团保镖再次出现,将记者和简绥山隔绝开。
随着媒体騒动的一句“沈总”,沈邃年缓步从里面走出,悲喜不显地望着地上跪着的简绥山:“简总虽欠下沈某债务,却也不必行此大礼。”
不等简绥山和众人有所反应,沈邃年身旁的特助便将简绥山亲笔落款的欠款证明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