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个仅有七十多户人家的村庄里,竟然一下子有五十多名府兵被税丁羁押起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剩余的府兵们惊恐万分,人心惶惶。
钟都尉眼见如此众多的府兵被抓,心中不禁暗骂这些人不争气。
但当他看到周围那些充满求助的目光时,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毕竟大家都是府兵,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实在无法对这些人的求助视而不见。
于是,钟都尉硬着头皮,缓缓地走向张扬,压低声音说道:“张稅长是吧!你看这府兵一大半的人都被你羁押了,我们龙骧府都快空了。给个面子,放一半人怎么样?这么多人被抓,大将军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张扬闻言,转头看了看这个长相粗犷的汉子,又扫视了一下剩余的那些府兵。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钟都尉,并非在下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在下也是按照鱼鳞册办事。这鱼鳞册上登记的人数一个都不能少,要是少了一个人,上头怪罪下来,在下可担当不起啊!”
张扬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本厚厚的鱼鳞册缓缓地拿了出来,仿佛这并不是一本简单的册子,而是一件足以决定许多人命运的重要物品。
钟都尉听到张扬的动作,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人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他,希望他能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然而,钟都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已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其他府兵们见状,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们一个个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刚才的精气神。
张扬押着这五十多名府兵,还有他们所携带的粮食,缓缓地朝着县内走去。
这一路上,府兵们都低着头,不敢与张扬对视,生怕惹恼了这个冷酷的人。
进入县城后,张扬稍作休整,便马不停蹄地朝下一个村子进发。
就这样,日复一日,张扬连续奔波了七八天。
这七八天里,张扬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鸡飞狗跳。
他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断地抓捕那些逃税的府兵。
仅仅是这一个县,被他抓捕的府兵就多达四百余人!
这惊人的数字让人们瞠目结舌,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府兵逃税。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因为这一幕场景并非只在上党郡上演,而是在李渊所统治的五个郡的各地同时发生。
这场由李渊发起的武装收税行动,犹如一场猛烈的风暴,在并州境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地的府兵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以为可以逃脱税收的束缚,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了法网。
李渊看着手下人汇总上来的消息,脸色愈发阴沉。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差点掉下来。
“反了天了!”
李渊怒不可遏地吼道。
“这些土地可是本将赏赐给他们的,没有本将,他们还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里!本将分给他们土地,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学那些豪强世家,肆意逃税吗!”
李渊面色阴沉地拿着账目,手微微颤抖着,他的怒火在胸中燃烧,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