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恶毒的话,便是寻常人听见了都会遍体生寒。
更何况段容时这个亲生儿子?
他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瞬间暴凸。
浑身杀气难掩的倾泻而出,倘若不是还没到动手的时候,他定会亲自让这宗政知鸢尝一尝她说的每一个字。
李卿落轻轻握住段容时硬邦邦的拳头。
她担忧地望着他,尽力地想要抚平他的愤怒。
好在,段容时从不是那冲动之人,他的气息很快就自己缓缓落了下来。
而观音殿内的宗政知鸢却莫名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抬头望着观音塑像,只感觉这慈眉善目的观音塑像发出了一股令她觉得刺骨的杀意寒气。
“够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外呵来。
一个清俊模样的高僧穿着袈裟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迦观方丈,也是这宁远寺的住持,还是从前名动南安的谢家嫡长子谢怀远。
一见到他,宗政知鸢眼底的阴毒瞬间消散。
她赶紧将画像藏到自己身后,并彻底变了个模样似的,双眼脉脉含情地望着迦观。
“怀远哥哥。”
迦观合手一拜:“阿弥陀佛。贫僧出家已有二十六年,还请女施主能够自重。”
“还有,贫僧法号迦观。”
宗政知鸢脸色有些难看。
她看向殿门外,并快速地挥了挥手。
侍卫和仆从立即上前将房门死死关上,然后就都赶紧退了下去。
宗政知鸢却并不知道,驸马张廷氿从后面慢悠悠的踱步出来,只一个眼神,便没有一个侍卫敢阻拦他上前。
殿内。
宗政知鸢以为四下已经无人,便赶紧上前一把抱住迦观。
“怀远哥哥,你何必对我如此冷漠呢?”
“这些年,我年年都来看你,可是想尽办法却总是将你请不出来。”
“难道,你就真的如此恨我?”
“我说过,当年清月妹妹的死,是真的和我无关啊。”
“我远在大楚,而她又在大梁皇宫做着她的皇贵妃,我便是本领通天也做不到害她呀。”
“怀远哥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却还因为此事而怀有心结,可我,难道我便不委屈吗?”
迦观顿时避如洪水猛兽般地赶紧向身后退去。
“二公主,你若再如此荒唐,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宗政知鸢这才连忙凄苦的一声喊住他。
“不!”
“不……我不胡来,还请怀……还请方丈,留步。”
高高在上而又跋扈无比的公主,这一刻卑微得连个公主府的贱婢也不如。
但即便如此,能和这迦观只是说上几句话,能看他一眼,宗政知鸢心底也知足了。
她的目光贪婪地落在迦观身上。
时隔这么多年,谢怀远当年的风姿早已不如当年。
而且,他们都老了。
她宗政知鸢想要多少风流倜傥的俊俏小郎君没有?
可偏偏,她就是对这谢怀远念念不忘!
宗政知鸢也痛恨这样不争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