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1 / 1)

刘宏的内心此时蕴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愤怒的岩浆在刘宏的心底翻涌奔腾,恶毒的咒骂如连绵不绝的惊雷,在他心中炸响。他对这些魔族的行径恨得咬牙切齿,两名宗门长老已惨遭他们的毒手,这血海深仇,令他每一寸灵魂都在愤怒地咆哮。然而理智却坚韧如缰绳,死死勒住他因愤怒而冲动不止的烈马心灵。刘宏深知在这危机四伏、魔族如狼似虎的部落中,任何一丝疏忽大意,都无异于自掘坟墓,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于是,尽管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将他整个人焚烧殆尽,但他的身形却如一尊融入黑暗的古老雕像,稳稳潜藏在复合阵法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刘宏全神贯注,每一个感官都被调动到极致,敏锐的猎豹般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空气的每一丝颤动,每一缕气息的变化。他的双眼恰似寒夜中闪烁的幽光,死死锁定着魔族的一举一动,等待猎物露出破绽,静静等待着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刘宏强忍着内心几乎将他吞噬的愤怒,虽然愤怒汹涌澎湃的海啸般一次次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可刘宏依旧能紧守本心。同时刘宏也强忍着腹中如翻江倒海般的恶心。目睹魔族令人发指的恶行,魔族生吃宗门长老血肉的图景在他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强烈的不适感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忍耐极限。但刘宏凭借着钢铁意志,一座巍峨的高山般将这一切都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刘宏是蛰伏于暗夜的孤狼,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耐心地注视着五名魔族的动向。终于,在漫长且煎熬的等待后,五名魔族酒足饭饱,畅快淋漓的交谈也宣告结束。五条各奔东西的黑色怪物带着慵懒与满足,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悠然散去。直至此时,刘宏才鬼魅般以一种极致的悄然,与城墙、房屋投下的阴影融为一体,毫无声息地潜入了魔族部落之中。刘宏目标明确,毫不犹豫地径直朝着实力最强的金丹期后期魔族所在的方位,小心翼翼地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刘宏晓得稍有不慎,就会触动五名金丹期魔族的精神力探测,虽有复合阵法的遮掩,可刘宏依旧小心无比。

其实刘宏的心中早已被浓浓的担忧与忐忑填满,毫无底气可言。对于能否成功将这位金丹期后期的魔族斩于刀下,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疑虑。毕竟二者之间相差了整整两个小境界。在筑基期时,前期与后期的差距便已然十分显着,实力的鸿沟使得双方在战斗中有着天壤之别。低阶筑基修士面对高阶筑基修士,往往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如今身处更为高深、力量层次更为悬殊的金丹期,金丹期前期与后期的差距,简直就是横亘在所有人眼前的一道无法逾越的巍峨天堑,令人望而却步。这差距并非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涉及到对天地灵力的感悟、运用以及自身灵力品质的巨大差异。金丹后期修士对灵力的操控已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能够施展出更为强大、精妙的攻击,金丹前期修士与之相比,实难望其项背。若非这差距如此悬殊,刘宏又怎会如此谨小慎微,每迈出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深思熟虑,不敢有丝毫马虎。

只见金丹期后期的魔族,迈着晃晃悠悠、闲适十足的步子,朝着一座占地面积颇为可观,却搭建得歪七扭八、毫无章法可言的房子走去。这房子放在人类世界应是由一群顽皮且毫无建筑常识的孩童随意堆砌而成,毫无建筑应有的规整与美感。它歪歪斜斜地矗立在地面,若非被魔力加固过,恐怕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它吹得轰然倒塌,这个奇怪的建筑的墙壁凹凸不平,像是被无数尖锐之物肆意啃噬过,屋顶也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真是令人无话可说,无语至极。屋里屋外,有不少二臂魔人正忙碌地做着各种活计。这些二臂魔人身材矮小,身形佝偻,面目狰狞如恶鬼。他们皮肤粗糙,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青黑色,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刺鼻魔气,甚至有些还带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他们一见金丹期后期的魔族踏入,瞬间如遭雷击,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刹那间布满了恐惧之色,不由自主地纷纷“噗通”一声,一排排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紧接着匍匐在地面上,将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土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承受着某种无形但巨大的压力,恐惧之情,深入骨髓,溢于言表。

金丹期后期的四臂魔人,对周围这些如蝼蚁般的二臂魔人连眼角都懒得瞥一下,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傲慢,这些二臂魔人在他眼中,根本不是什么族人,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自顾自地走进了一个应该被称作房间的极其不规则的独立空间内。这房间的形状怪异至极,完全就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随意扭曲而成。墙壁凹凸不平,坑洼之处似乎是被无数利箭射穿留下的痕迹,地面也高低起伏,别说找平了,就连规律的平整两下都没有。

四臂魔人走到房间的中央,这里铺着一张直接铺于地面的兽皮。这兽皮不知来自何种魔兽,表面粗糙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这股味道混合了腐肉与血液的气息,令人闻之欲呕。它坐在兽皮上,双腿交叉,双手以一种奇特且扭曲的方式交叠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头部微微后仰,摆出了一个怪异至极的姿势,与天地间某种邪恶的力量进行沟通。随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吞吐天地间的魔气。随着他的呼吸,周围的魔气受到某种力量的召唤,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朝着他汇聚而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他整个人紧紧笼罩其中。漩涡中的魔气如浓稠的墨汁,翻滚涌动,似有无数狰狞的面孔在其中挣扎、咆哮。每一次吞吐,都能看到魔气如黑色的浓雾般在他口鼻间汹涌进出,伴随着低沉的呼啸声,整个房间都因此被笼罩上了一层更加阴森恐怖的气息。

刘宏则静静地潜伏在一墙之隔的墙壁外,黑暗中最隐秘、最致命的幽灵般无声无息,却又充满了令人胆寒的杀意。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体内的太阴冥水渗透入房间中。只见刘宏双手快速结印,每一个手印都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指尖闪烁流出,融入太阴冥水之中。太阴冥水则受到了符文的指引和束缚,温顺至极,缓缓化作了无数细小的水雾。这些水雾飘荡成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悄然穿梭,凭借着对气息的敏锐感知,随着四臂魔人吞吐天地魔气的节奏,找到了指引方向的灯塔,顺着这股魔气的牵引,幽灵般缓缓地流入四臂魔人的体内。刘宏全神贯注,通过空间弦振波纹紧紧盯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刘宏的眼神能穿透墙壁,洞悉四臂魔人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刘宏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又顺着刘宏的脸庞滑落,滴在地上,刘宏对此却浑然不觉。他深知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一场智慧与力量、耐心与勇气的博弈,容不得丝毫差错,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最终的成败,关乎着能否为两位长老报仇雪恨,关乎着他自己的生死存亡。

时间在紧张得近乎凝固的气氛中飞速流逝,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变得无比煎熬。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战鼓在他耳边擂响,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与任务的艰巨。刘宏就在这样的潜伏中度过了不知多少时辰。终于,刘宏敏锐地感觉到,时机已经悄然来临。他将自己体内所积攒的太阴冥水一股脑地全都释放到了金丹期后期四臂魔人所在的房间中。刹那间,房间内的魔气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猛烈冲击,遭遇风暴的海洋般剧烈地翻滚起来。原本就不算平静的魔气瞬间变得狂暴无比,黑色的漩涡更加汹涌,要将整个房间吞噬,或许四臂魔人早已习惯了魔气的肆虐,完全不在意这些变化。随着四臂魔人修炼的持续进行,它似一个不知疲倦的黑洞,基本上将刘宏释放出的太阴冥水全都吸收进了体内。好在刘宏凭借着精湛的操控技巧,巧妙地控制着太阴冥水不爆发,所以四臂魔人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依旧沉浸在修炼的状态中,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浑然不知。他还在贪婪地吸纳着周围的魔气,以为这只是一场平常的修炼,却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悄然悬在了他的头顶。

刘宏此时敏锐地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他悄然启动杀阵。瞬间,杀阵的光芒如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以房间为中心,盛开了一朵死亡之花,绚烂地绽放开来,将整个房间紧紧笼罩。杀阵的光芒璀璨夺目,却又透着无尽的杀意,各种由光芒凝聚而成的各种兵刃在光芒中闪烁跳跃,诉说着古老致命的咒语。这些兵刃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笼罩其中。光芒闪烁之间,有无数力量在涌动,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而后刘宏在杀阵释放的同一瞬间,也将复合阵法完全展开。复合阵法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再次将四臂魔人所在的房间笼罩。前后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到一个眨眼的工夫,两个阵法先后扩展,严严实实地将金丹后期的四臂魔人困在了其中。这两个阵法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包围圈,让四臂魔人插翅难逃。

四臂魔人在被两个阵法笼罩的这一刻,瞬间感受到了死神冰冷的镰刀已然架在了脖子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他紧紧包围。这危机感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他的双眼突然一睁,眼中瞬间爆射出警惕与凶狠交织的光芒,两团燃烧在其双目中的黑色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此时,四臂魔人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这危机感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他顿时怒吼一声,声音翻滚成沉闷的雷霆在房间内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剧烈颤抖,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整个房间都在这声怒吼中摇摇欲坠。四臂魔人打算凝聚身体中的魔力,以强大的力量冲破房间,逃离这危险的境地。只见他的四条手臂同时舞动,魔力碰撞出黑色的火焰在他的四条手臂上熊熊燃烧,周围的空间都因为这强大的魔力扭曲变形,泛起一道道诡异的涟漪。魔力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可是,还不等四臂魔人出手,刘宏瞅准时机,果断地引爆了四臂魔人体内的太阴冥水。

“嗷!”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响彻房间,真好似夜枭在绝望中的哀鸣,又似受伤野兽的悲嚎,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不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这声惨叫穿透了墙壁,传向了远方,但却被两个阵法挡了回来,若非如此必将要让整个魔族部落都为之震颤。

四臂魔人才刚站起一半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口中如喷泉般喷射出大量的黑色血液,这些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来自九幽地狱的腐臭气息来回翻涌,蕴含其中的恐怕就是世间最邪恶的污秽之物吧!喷出的黑色血液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黑色的块状物,不出意外应是其身体内部被腐蚀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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